长篇亲情故事母爱无涯
你知道长篇亲情故事母爱无涯吗?长篇故事《母爱天涯》是方赛群的力作之一。讲的是一位母亲寻找失踪的女儿,艰难前行,风雨无阻。人困了,就打个盹;渴了,就向附近的老乡讨口水喝。希望的火光升起来了,没多久却又黯淡下去;让我们一起来看看长篇亲情故事母爱无涯吧!
前情提要:在大家的帮助下,秀芹终于将拐走女儿的恶徒绳之以法。眼看寻找女儿的旅程终于要走到了终点,秀芹盼着能立刻见到女儿……
恶魔“独眼龙”终于被绳之以法了。也许是由此引发的大喜大悲的情绪实在太过强烈,也许是和歹徒搏斗时已经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秀芹从环山市回到赵培德为她安排的家中时,竟病倒了。
秀芹一连在床上躺了十多天。在这些日子里,赵培德夫妇天天过来看望她,吴大妈和赵家大姨日日煎汤熬药、悉心照顾。朋友们三天两头打电话来问好。小玉清更是一步也不肯离开妈妈的床前。沉浸在浓浓的亲情和友情中的秀芹,身体一点点地康复了。
吴大妈要走了。自从协助警方抓住“独眼龙”后,她似乎了却一笔沉重的心债,人都显得年轻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看着她一副慈眉善目、有说有笑的样子,秀芹常会惊诧地想:这难道就是“别墅”中那个“老菜帮子”吗?而每说到这个话题时,吴大妈常会一边抹眼泪一边笑着说:“秀芹,你救起的不仅是一群孩子,还有一个老人哩……”
秀芹依依不舍地送吴大妈上了小汽车。临走时,吴大妈将一个精致的红缎子肚兜儿交到秀芹的手上。她打开来一看,只见上面用金色丝线绣着一朵花蕊怒放的山茶花。吴大妈拉着秀芹的手哽咽道:“秀芹,坏人难逃天谴,好人自有好报。‘独眼龙’抓住了,你离和女儿相聚的日子也不远了。大妈绣了这只肚兜儿,请你以后交送给蕊儿,表示一个老人……深深的……悔罪之意。”说到这儿,老人已是泣不成声。“大妈!”秀芹忍不住一把抱住老人,也哭了。
吴大妈走后,秀芹常拿出那只绣着山茶花的红肚兜儿痴痴地看。老人说得没错,自从“独眼龙”落入法网后,她清楚地感觉到母女相会那一天不再遥遥无期。这段时间,赵培德和朋友们常向公安部门了解情况。据说“独眼龙”又交代出一批被拐卖孩子的下落,这些孩子遍及全国各地。通过公安部门寻访解救,有的孩子已回到父母的怀抱。朋友们告诉她这些消息时,说到最后总会加上这么一句:“秀芹姐,快了,快了,你的蕊儿快有下落了!”
赵培德为蕊儿的事更是上心。他不但打听“独眼龙”案子的进展,而且把“独眼龙”交代出的被拐儿童中的女孩子照片统统收集来让秀芹过目。他还一一指着照片向秀芹介绍情况:“这个梳牛角辫的女孩五岁了,叫玲玲。她被拐时两岁,被卖了三次,前两天她已回到父母身旁。喏,这个女孩眉毛长得漂亮吧?像京剧里的花旦,她叫琳妹,是三岁时被拐的,而今六岁了,她的父母已联系上了。还有这个妞妞,大眼睛……”
赵培德忽然住了口。秀芹感觉奇怪:“说呀,这个妞妞怎么啦?”赵培德似乎有所顾忌,吞吞吐吐地说:“没什么,听说这个孩子病死了……”
秀芹一脸的笑容凝固了,仿佛被一支无形的利箭射中心口,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见她这样,赵培德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弟弟,一时手足无措。这时反倒是秀芹强忍着心中痛苦安慰他:“没什么,我的.蕊儿命大着哩,身体棒着呢,她不会有什么,不会有什么……”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赵培德搜集到的被拐儿童的照片,在秀芹床前的桌上已摆了半桌子。守着这些照片,秀芹心中时而喜悦,时而悲伤,时而充满希望,时而又没理由地感到绝望。小玉清最懂妈妈的心,每当妈妈看照片时,他就悄无声息地偎进她的怀里,为她揩去眼泪。
这天,赵培德夫妇又来看秀芹,他随手把一张刚搜集到的被拐女童的照片交到秀芹手里。秀芹接过一看,眼睛霎时直了,接着身子也剧烈地摇晃起来。赵培德一把扶住她急问:“秀芹姐,秀芹姐,你怎么啦?说话呀!”
秀芹哆哆嗦嗦地把照片举到赵培德夫妇跟前:“兄弟,弟妹,你们可知……知道,这照片中的孩子是……是谁吗?”
赵培德身子挺直了,眼也睁大了:“谁,她是谁?秀芹姐,难道说……”
秀芹脸笑成一朵花,可泪水却汹涌而下。这使她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滑稽。她重重地点着头说:“对了,这是我的女儿,我的蕊儿!”
应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句话了。自从看到蕊儿的照片那天起,秀芹寻女的事顺利得令人注目。前后不过四天,所有的事实都了解清楚了,把该办的手续都办了,收养蕊儿的家人也表态了,愿意把孩子归还她。公安部门的同志通知她,明天,可以去接女儿了。
当天夜里,秀芹怎么努力都无法闭上眼。可人明明醒着,却像是在梦里。没办法,她只得一次又一次打开灯,看女儿的照片,以证实自己并非是在做梦。
就这样折腾到后半夜,秀芹终于迷糊过去。在梦中,她见到了女儿,还是照片中那副黄不拉叽的模样。只见她穿着破衣衫,张开双手高喊“妈妈!”向她的怀中扑来。可就在母女要相拥的那一刹那,不知哪里冒出个凶神恶煞似的男人,抱过她女儿就跑。女儿在那人的腋下划动四肢挣扎着哭叫:“妈妈!妈妈!”
“妈妈!”
“妈妈!”
秀芹汗水涔涔地从噩梦中惊醒,却见睡在身边的小玉清正在睡梦中喊她。“清清,清清,醒一醒,妈妈在这儿呢!”秀芹摇醒儿子,并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怎么,清清,做梦啦?”
小玉清好像还未从恐慌的梦境中醒来,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叫了声“妈妈”,然后就抱着她再不肯撒手。
接下来秀芹再不敢入睡,因为一迷糊过去就会做刚才一模一样的梦。她好生诧异,但细想后突然明白了:人们都说亲人之间有一种神秘的心灵感应,想来女儿今夜等待回到妈妈的怀抱,心情和她是一样的。刚才,分明是母女的心灵在梦中聚首呀!
这么一想,她的心又一次抽痛了:快三年了,蕊儿长得有多高,她能吃饱饭吗?会不会挨打?身上会不会像小玉清那样,有很多伤疤?
想到这些,秀芹的泪水已是汩汩而下。她干脆怀抱小玉清坐等东方发白。
吃过早饭,当地公安局的同志到了,小汽车就停在院子里。赵培德匆匆赶来,把秀芹叫到一边将一个包塞在她的手里:“秀芹姐,这里面是三万块钱,你备着以防万一。如果对方伸手要抚养费,你就把钱给他们。咱们只要顺顺当当地把孩子接回来就成。是吗?”
秀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含泪不住点头。赵培德见她这样,连忙把话岔开:“秀芹姐,小玉清在家,由我和老姨照顾,由我儿柱柱陪他玩,你放心吧!”
刚说到这儿,小玉清坐着轮椅过来了,他将一个盒子放在了秀芹的手里,轻轻地说了一声:“给妹妹的。”秀芹打开一看,只见里面都是平日赵培德和朋友给他而他舍不得吃的水果糖和巧克力。多懂事的孩子啊!秀芹的眼睛又湿润了。
这时,门外的汽车喇叭声已在急催。秀芹拎起手提包朝门外走去,正要抬腿上车时,小玉清突然放声哭了起来,这哭声来得那么突然,那么凄切。秀芹愣住了,不知道一向善解人意的小玉清为什么会这样。她连忙回身,搂住儿子左哄右哄才让他止住哭声。小玉清不哭了,却泪汪汪地问了这么一句:“妈妈,你还会回来吗?”
小玉清的这一声哭问,倒让秀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小人儿心里到底有个啥怪念头?
赵培德走过来俯下身问:“清清,你怎么啦?妈妈怎么能不回来呢?”
小玉清“嘤嘤”哭着说:“昨天晚上,我梦见妈妈拉着妹妹的手走了,我在后面用劲喊,妈妈都不理我了……”
秀芹的心,又一次隐隐作痛。她明白了,昨夜,她在期待中度过,而她的儿子,却在惊恐中度过。他盼望妈妈能找到妹妹,又怕妹妹夺走了他的妈妈……
秀芹抱紧了儿子,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笑着对小玉清说:“乖儿子,妈妈爱你,也爱妹妹。妈妈把妹妹领回来,咱就回大樟树村老家了。那里,你有外婆,有舅舅、有舅妈,还有好多街坊邻居,他们都会爱你!就像妈妈爱你一样。到那时,妈妈开店,你领着妹妹去学堂念书……”
“嘀嘀——”汽车喇叭声在催。小玉清松开了手:“妈妈再见。”“秀芹姐,代我们亲亲蕊儿!”朋友们叮嘱道。
车子启动了。高楼、碧树、大桥……两旁的景物飞快地向后掠去,秀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不觉又从怀中掏出了蕊儿的照片。照片中的蕊儿目光呆滞,又黄又瘦,据说是收养她的那户人家给她拍的第一张照片。注视着照片中的女儿,她的心里默默地说:蕊儿呀,妈妈就来带你回家了,今后再不让你受苦了!
两天后,秀芹到了女儿所在的滨江市。这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城市。当地公安局的同志非常热情地接待了她。据他们介绍,她的女儿三年前病得奄奄一息,人贩子把她扔在当地人民医院门前的一条石凳上,被一个医院看病的老妇人拾去并救活了,后来这户人家就收养了她。这户人家家境不错,蕊儿的养父是某大学的副教授,养母是省重点中学一位音乐教师。蕊儿现在的名字叫晶晶,是市实验小学一年级的学生。
秀芹听到这些,真是欣喜不已。原来女儿被收养在一户好人家,她没吃苦受摧残,真是万幸啊!
下午,公安局的同志通知她:联系好了,现在就可以去领女儿,那户人家正等着她。
马上就要见到朝思暮想的女儿,秀芹激动得难以自制。她真恨不得一步就飞到女儿身边。当司机说“到了”时,秀芹竟心跳得几乎抬不动腿,手软得打不开小车的门。
蕊儿的养父母家,住在城郊一幢带园子的古朴老式房子里。隔着铁栅围栏,只见园内花树簇簇,碧草如茵。听见门铃声,一对中年夫妇来开门。这正是蕊儿的养父母。那男的自我介绍:“我姓吴,叫吴家辉,妻子姓陆。我俩都是教书的,您就是秀芹姐吧?公安局把您的情况全告诉我们了……”
说到这儿,吴老师背过身拿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又戴上,笑说:“秀芹姐,您真不容易。我们夫妻先祝贺你们母女团聚!”
蕊儿的养母陆老师,此时也走过来握着秀芹的手说:“秀芹姐,我也为您高兴。来吧,您的女儿正在客厅里等着您呢!”她说话时,声音悦耳而亲切,但秀芹注意到了,她的双眼肿得像两个熟桃子。
秀芹跟着他们夫妻往里走。到了客厅,她一眼便看见一个轮椅上坐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老人的身边站着一位穿着白短裙、白皮鞋,乌黑的长发上系着一根粉色缎带的小姑娘。
“秀芹姐,这就是您的女儿。”
秀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小姑娘,一时间,她竟然疑惑起来:这个美得像“白雪公主”的小姑娘,真的是蕊儿?
她顾不得想别的,几步上前把孩子揽在怀里,拉过她的右手往臂弯里一看,一块花蕊状的胎记赫然在目,只是比记忆中更大、更鲜红!
蕊儿,真的是蕊儿!
秀芹一时间竟如傻子一般。她想大笑,笑不出声,想大哭,却哭不出泪。她的嘴巴不停颤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晶晶,这是你的妈妈,快叫妈妈!快叫妈妈!”
蕊儿看着秀芹,半晌不作声。养父母催得急,她终于开口叫了:“阿姨……”
这两个字一出口,满座皆惊!不知该责怪孩子好还是该安慰秀芹好,一家子急得头上渗出汗。她的养母直跺脚,老外婆摇摇轮椅过来了:“晶晶,你怎么不听话?外婆昨天夜里怎么和你说的,啊!”老外婆一急,大声咳了起来。
蕊儿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她定定地看着秀芹,又叫了声:“阿姨。”秀芹听见,身子晃了晃,勉强站定,感觉两条腿像站在皮球上。她像梦游似的,恍恍惚惚地问女儿:“你怎么叫我阿姨?我是你的妈妈呀!”
“我知道。”小姑娘回答得挺干脆。她想了想又问秀芹:“您是一个好人吗?”
客厅里所有的大人目瞪口呆,不知道孩子到底想说什么。
秀芹不知所措地点点头:“我想,是的。”
“好人要互相帮助,对吗?”蕊儿又问。
秀芹又机械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有事求您帮忙,您肯定能帮?”得到秀芹肯定的回答后,蕊儿突然哭了:“那您就帮我个忙吧:别带走我!妈妈有病,外婆也有病。知道您要来,她们天天哭,如果我跟您走了,外婆会死的,我不让外婆死!”孩子号啕大哭。
突然秀芹背后传来一声惊呼,原来老外婆受不了这强烈的感情刺激,竟昏了过去。
“妈妈,您得挺住呀!”
“外婆!”
“快快,药!”
一阵哭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过后,老太太被推进了里面的卧室。霎时,大厅里只剩秀芹一个人。她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三年了,她曾千万次地设想过母女重逢的场景,却没有一次料想过是今天这个样子。莫非真的是在做梦了?
“秀芹姐”,有人在叫她。秀芹抬头一看,站在前面的是蕊儿的养父。“吴老师,孩子外婆她——”“没什么,缓过气了。老人说叫我先陪陪您。”秀芹苦笑了一下,有些凄楚地说:“给你们添麻烦了。”吴老师连忙说:“秀芹姐,别这么说,是我们没有做好蕊儿的思想工作。孩子小,请您别怪她,好不好?”
秀芹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使劲地点头。
吴老师笑了笑说:“对了,秀芹姐,我陪您到蕊儿房间去看看,有几件事,要和您说说。”
蕊儿的房间,布置得充满童趣,让人一进来就能感受到小公主是个“掌上明珠”。与此不协调的是房中央摆放着几口大皮箱,有一口还敞开着,里面摆放着孩子的新衣和新玩具。显然,这是吴家为蕊儿整理的行装。
突然秀芹的目光被屋内那架电子琴上的一只黄绒绒的玩具鸭子吸引住了。她的心,被深深地刺了一下。她情不自禁地拿起了它。吴老师并未注意到秀芹神态的变化,还在自顾自说着:“这鸭子漂亮吧?这是她最爱的玩具,是她小时候路过一家店时看见了吵着要买的,她管这鸭子叫‘嘎嘎’,现在还这样叫呢!”
情感的堤坝,就在这一刻被撕了个口子,秀芹的眼泪,突然狂泄而下,她抱着这只玩具鸭,趴在钢琴上无声地恸哭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秀芹哭够了,心里舒坦了许多。她抬起头一看,愣住了,面前站着蕊儿,正泪光闪闪地看着她!孩子的身后,默默并排站着她的养父母,还有轮椅中的外婆。显然,她们已进屋好一会儿了。
“妈妈!”蕊儿突然朝着她一声哭喊,扑进了她的怀里!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秀芹悄悄走了。桌上,一个用黄缎子包着的纸盒子内,是她留给女儿的两样礼物:一只晶莹剔透的碧玉镯子,一只已褪了毛的黄颜色玩具鸭子。此外,还有封信。
信中写道:
吴老师、陆老师、孩子的外婆,我走了。我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把女儿留在你们的身边。理由很简单:女儿深爱着你们。即使是亲娘的我,也没有权利夺走孩子的这份爱,这份幸福。更何况,蕊儿她三年前已遭受过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我怎忍心让她再经受一次同样的痛苦?
我寻找女儿,已漫漫三载。苍天不负苦心人,我终于找到了她,并且知道她生活得这么幸福,我安心了,满足了。天底下,哪一位母亲不希望子女幸福?我还有什么可祈求的?我只想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女儿,谢谢你们给了她那么多爱!
拜托你们一件事:将我留下的两样东西交给我女儿。一只碧玉镯子是我娘家的祖传之物,是蕊儿她外婆让我交给她的。另外一只玩具鸭子,是蕊儿她爸去世前给女儿买的,是女儿最喜爱的“嘎嘎”……
我走了,我走得无牵无挂。今后,无论在天涯海角,我都会祈求上苍赐福给你们全家,赐福给我的女儿!
还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蕊儿的生日是农历的三月三,那正是传说中百花仙子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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