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小村小镇
小山小村小镇,有一座小山叫牛头山,由于它很像一头牛卧在那里,所以也有人叫它卧牛山,岭上村,也是由于这座小山的缘故而得名,下面分享小山小村小镇里的那些事儿。
有一座小山叫牛头山,由于它很像一头牛卧在那里,所以也有人叫它卧牛山。
牛头山是座石头山,山下面是一根根排列整齐的六棱青石柱子,并且向天空伸展,很是壮观。山上基本上没有几棵树,都是些低矮的小草。可是,一到春夏季,这些小草也会把小山打扮得很漂亮。各种小花争奇斗艳,远远望去就像给小山穿上了一件花衬衫。站在小山的顶上向小山的东南脚下望,你会看见一个房屋错落有致、街道纵横交错的小村子,就是我的家乡——岭上村,也是由于这座小山的缘故而得名。
每当清晨,村子里每家每户烟囱里冒出缕缕炊烟萦绕在小山的腰间,就像给小山穿上了一件淡灰色的纱裙。而傍晚,夕阳的光斜照过来。给小山和小村的房屋都镶上了金边。小山和小村互相映衬着,偎依着,着实让人感觉是那么温馨。
春天大地复苏,村民们来到小山周围的田里翻耕土地,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被侍弄得平平整整,然后播下希望的种子。夏天绿油油的庄稼环绕在小山的周围,。这时的小山也绿了起来。最可爱的是的秋天,村民们把一车一车的玉米拉回家,堆放在院子里,太阳出来照射在上面闪闪发光,好像一座座小金山。这时,小山也逐渐变黄,仿佛与村民家的“小金山”媲美。
我们这些孩子平时喜欢登上小山去玩。每到春季,你站在山顶向东边望去,山下是一块块田地,有长方形的、三角形的、正方形的,一条条一块块,互相连接着,互相交错着向远方伸展开去。有深绿的,有浅绿的,映入你眼帘的仿佛是一大块拼接在一起的绿地毯,铺在小村子的北面。再往远眺,你会看见一条由北向南延伸的一条白色的带子,父母告诉我那是老哈河。它的水会流向辽河,最后流入渤海。老哈河里的白漂子鱼是我们最喜欢的。每年夏季都会有戴着斗笠的老渔翁挑着两个鱼篓子到村子里卖鱼。每次母亲总会给我们买来些,收拾干净,在太阳底下晾一晾,然后放在锅里煎一煎给我们吃。那滋味别提有多喜欢了。现在在市场上买来的白漂子鱼的味道可没法和它比。等到秋季下过雨之后,我们这些孩子每个人会挎着一个不大的小筐子爬上小山捡地刮皮,就是那些枯草下面生出的像木耳一样的东西。捡回家后,母亲会把地刮皮反复清洗,干净后做成鸡蛋酱或地刮皮炒鸡蛋,味道好极了!这可是小山馈赠给我们的美味。
小山的东南角下是我们村子的小学校。一排排的砖瓦房坐落在山脚下。每天早晨我们早早地来到学校早读,朗朗的读书声飘过操场回荡在小山腰间。有时我坐在教室里,透过玻璃 窗像小山望去,我的心飞出了教室,飞到了小山的山顶。在那里遥望我们的小学,看看同学们怎样读书,怎样游戏。每年毕业的学生们都由老师带领爬上小山的山顶照相留念。山顶上的风飘起了我们的长发,拂动我们胸前的红领巾。孩子们陶醉在小山之间,一张张照片留下了孩子们快乐的童年;一阵阵的欢声笑语带着孩子们希望和未来飘向远方。
在学校操场北边小山的山坡上,学生们开垦了梯田。一个班负责种一块。春夏季我们时常去那里浇水、除草。秋季我们把种的玉米收回来,心情无比的喜悦。是小山给了我们劳动的热情,炼就了我们热爱劳动的双手。现在每当路过小山脚下总会往上多望上几眼,寻找当年劳动过的痕迹。回想当年和同学们从山下往山上抬水浇梯田的场面:小小的年纪,两个人抬着一个盛满水的大水桶,趔趔趄趄,摇摇晃晃,一步一步往山上走。水桶里的水漾出来洒湿了鞋子,洒湿了后背。小脸为了使出浑身的力气憋得通红。还有我们捡石头垒梯田的情景,那小小的年纪真像一个个小建筑师。每一层梯田埂都有大约一米高,一层层向山腰铺展开去。小山给我们留下了美好的童年记忆,锻造了我们坚强的意志,告诉我们只有辛勤劳动才有可喜的收获。
后来,小学把砖瓦房换成了楼房,我有机会回到小学教学。在这个小山脚下的小学里,我从教了二十八个年头,每天与学校为伍与小山相伴。看到小山在朝阳的照耀下苏醒,在晚霞的映衬下入梦。我也和小山一样把爱和智慧传递给小村的孩子们。
站在山顶向北望,山根下面是一条由西流向东的一条小河,我们村子管它叫北河。河里平时不大流水,只有夏季上游下大雨的时候才会有洪水流过,并且水流很急,很猛,只要水深没过膝盖就很难趟过去。河岸两边是高大挺拔的杨树顺着河岸伸展开去。
再往河对岸望去,你会看见一座小镇,那就是平庄镇。一座座楼房拔地而起,直到北面的向阳山下。夜晚小镇灯光璀璨,与小山顶上的水塔上的灯光呼应着。小山顶上水塔里的水供应着整个小镇人们的生活。有一次,我走进水塔里,听到震耳欲聋的水声,看到上下翻滚的水流让我很是敬畏。这山这水是我们小村、小镇的幸福之源。
小山的西面从山腰往下有一层很厚很厚的黄土。村民们在这里开了一个砖瓦厂。用这些黄土制成红砖、红瓦。村子里谁家盖房了,砌墙了都到砖瓦厂取来用。而更多的运往平庄镇建成了楼房。整幢整幢的楼房手挽着手、肩并着肩矗立在小镇上。小山上的青石被村民粉碎后运到小镇上铺成了宽阔平坦、互相交织的马路。
每到清晨,小镇就沸腾起来。路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小镇上的店铺一家连着一家。店里店外人来人往。不仅是小镇的`人在购物,而且小村的人也会来到小镇买食品了、衣服了、家电了,总之,凡是需要的都会来到小镇采购。每到夜晚,小镇就更热闹了。劳动一天的小村村民还会开着车带着一家人到小镇上来,与小镇上的人共度美好的夜晚。孩子们会到游乐城看电影、玩游戏;男人们聚集在烧烤店的门前桌子周围,吃着烤串,喝着啤酒;女人们来到广场的霓虹灯下跳起了欢快的广场舞。
而小山静静的卧在那里,依恋着小村,陪伴着小镇。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
一直想写一篇关于母亲生病的文章,只放在心里,没有动笔,今天看到我哥的博文,叹口气,敲起了键盘。
母亲起病应当是在八十年代初,但由于不痛不痒,只是眼睛渐渐模糊,也没当回事。开始去看医生大约是在8283年的模样,那时也没有肯定是甚么病,家里四个孩子上学,而这病也恍如不是要命的病,就那末一直吃药拖着。到后来愈来愈重,就到我们县的医院看过,还住了院的,就是柳林医院。除哥哥文中所说的、母亲一人孤独地坐在病房中的回想,我记得当时治病时说是为了不冲淡药效要禁盐,母亲就用白糖拌饭吃。总之,是吃得很苦的,即便不为了所谓的药效,母亲也是甚么都舍不得吃的。固然结果是甚么效果也没有。
郑州与武汉的两次医治,大抵与哥哥说的差不多。只是武汉那一次,也许真的与我们家个性极强的奶奶有一点关系。总之就是由于觉得没希望而没有坚持就诊。奶奶对母亲情同母女,倒不是舍不得钱。这两次大城市的就诊经历同,对母亲的病没有任何的有效医治,期间我父母所经历的人间冷暖倒是一言难尽。我记得当年父亲从郑州回家后,说起求医经历和回家时在火车上的心情时,我在一边是流下了眼泪的。倒是母亲,虽然眼睛没治好,但兴趣倒其实不差,也不知道是否是用这类方式粉饰自己内心的恐慌和无助。记得父亲当时还半开玩笑地说了母亲一句:你反正眼睛看不见,不知道我把一切看在眼里是甚么心情!-----当年这一幕,我至今不忘。
以后就断了治病的动机,全是用的民间偏方,求神也是有之的,但印象最深的还是偏方。
有人说吃夜明砂蒸鸡肝能治眼睛。因而一家人四周求鸡肝,周围但有人家杀鸡,鸡肝也大多留给了我母亲。哥哥的文中说到听说村里人对母亲的病说闲话,这是狭隘不属实的。也许偶有极少数人极偶尔地说了些甚么,但我们村的人绝大部份对我母亲是非常友善和关心的,同情与帮助的绝对是百分之九十九。夜明砂就是蝙蝠粪,中药的一味,干了磨成粉。那时候母亲真是吃了太多这两样东西了,毫无效果。
后来又听到一个偏方,说是蚌壳田螺中的那块硬肉(叫甚么?)吃了能治眼睛。听说这个偏方时,天还很冷,我们家几个孩子还是打着赤脚,到水田里摸田螺。其结果固然也是一点用都没有。以后再也没有大范围地试过甚么偏方,也没有认真地就诊,就这么着了。
就这样母亲的眼睛一点点完全失明。在她的眼睛还有一点光感的时候,母亲一人在家养了一头猪,她与这猪之间很有感情,后来猪被卖了的时候,她还难过了很长时间。猪被牵走的时候,我的母亲跟在后面唤了很久,像唤自己的孩子。那天我看在眼里,开始还有点觉得可笑,但很快就心里特别难过。我妈妈,她在黑暗的世界里,是很孤独和孤单的,每天喂猪时跟猪说说话也是好的。那时父亲在外教书,我们兄妹在外念书,一般都是一周回家一次,隔得远的半年才回家一次。后来父亲买了一个收音机回家,在母亲以后几年的生活中,这大概是唯一的精神寄托。在母亲去世后,我们把这收音机放进了她的棺木。
1988年,我师范毕业。当年暑假,去煤厂打工一月,赚了七十多元钱,这是我生平第一份工资。我妈妈说她喜欢吃葵花子(我想,在黑暗中,大概这是打发时间的最好的东西之一吧。),很多年前,妈妈还说过她喜欢吃荔枝罐头。我拿到工资后,就在商店里买了一斤葵花子一个荔枝罐头,还给妈妈买了一条黑色百折裙子。如果说对我的母亲,我还有甚么是觉得稍可安慰的话,那就是我赚到的第一份钱,给了我妈妈。不光是买东西,剩下的钱也交到她的手上,妈妈当时,是很高兴的。
以后两年,妈妈的病应当在恶化,但症状却不是很明显。也也许有症状,她却不肯说出来。我亲眼看到妈妈的背上布满了绿豆大小的淡褐色的斑,当时很吃惊,问她怎样回事,她说多是自己喜欢抓身上长的小几子,才变成这样的。我母亲的确有这个习惯,我当时直觉就算是抓,也不可能到这类地步!但由于对医学的无知,也由于母亲病得太久了,还由于她历来没有痛痒之类的表现,我们一家人居然谁也没有再去追究这是不是病变。
1990年春末夏初,妈妈开始头痛,爸爸把她接到学校照顾。由于开始的时候她的痛是间歇的,而且她太刚强,一直忍着。爸爸和我都在上班,爸爸周末还要回家去种田,我照顾妈妈,所以总说去医院,总也没去。倒是请医生来看了,可想而知,甚么有效的办法都没有。
妈妈去世前一天是星期六,爸爸放假回老家去种田,我跟妈妈在一起。舅舅来看她,带来了桔子罐头,妈妈说是心里烧得慌,当时就开了吃,吃得很高兴,她情绪也不错。舅舅走了一会儿,她就全吐了,不是普通的呕吐,是喷出来的。当天晚上。爸爸住在家里没回学校,我照看妈妈。她已头痛得很利害了,我一夜没睡,就是用冷水不停地给她敷头。开始时好像还能减缓一点,到后来根本就不起作用,她痛得很利害。我当时只想着第二天送她去医院。
第二天白天,妈妈的痛仿佛又减缓了一些,间歇性地痛。她开始念道我奶奶要是在身旁就行了(奶奶当时在阳新姑姑家)。由于奶奶知道很多偏方,有时的确有一时之效,如果不是太痛苦,我妈妈是不会这么说的。
到了傍晚,父亲回来了,累得一点精神都没有。妈妈当时神志还是清楚的,她说想吃花生米粥。我就煮了一些。她也只吃了几口,就昏昏睡去。我看她好像睡着了,不再痛苦呻吟,心里还放松了一些。
由于第二天是星期一,我要上班,而且当天还要代表全镇参加全县教学比武。所以当天晚上妈妈睡着后(当时应当已是昏迷状态),我就回了我自己上班的学校。
妈妈到清晨就不行了。爸爸学校的同事把她抬到最近的医院时,已停止了呼吸。我听到消息赶到医院时,妈妈的身体还是温暖的。从妈妈开始头痛,到最后去世大概是一周时间。当时在妈妈身旁的,有爸爸,我和小弟,我哥在上海上大学,大弟弟在武穴上师范。
妈妈的遗体抬回到老家后,我一直陪伴在她身旁,即便晚上所有人都出去了,我也一直一人坐在她身旁,那时候很逼真的感觉到,已永久失去了妈妈。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或许是下意识吧,反正我的手不停地在她额头推拿,以致于后来她的眉心到额头的地方都变成淡黄色。父亲叔叔和姑姑他们商量后,剪下了妈妈的长辫子作为纪念。这一缕头发,至今保存在我手中。也就是在这个进程中,我发现她后颈的位置皮下全是紫黑色,还有些肿,恍如於血。那时候我怀疑妈妈是脑血管破裂而死的。
我大弟弟从师范赶回来,一进家门,就跪下,一直跪行到妈妈的遗体前;而我哥,远在上海,家里没有告知他,直到暑假回家,他才知道妈妈去世。
那时候,妈妈的坟上已长出了青草。
妈妈下葬的时候,场面是很大的。全村人出动不说,连附近村庄的人,在妈妈的棺木经过时,也摆出香案接灵,许多人冒着雨自发地送我妈妈最后一程。过后许多天,大家还一直在说妈妈备受尊重的葬礼。我妈妈仁慈辛苦的一生,赢得了大家的敬重与同情。对我老家的乡亲,我也一直是心存感激的,他们真的对我妈妈很好。
妈妈下葬确当天晚上,按风俗要请她的灵魂回来喝茶。叔叔拿一架长梯靠在墙边,大弟弟爬上去,站得高高的,对着黑黑的夜空喊:姆妈,回来喝茶啊!
弟弟连喊三声,站在地上的我们,全都泪下如雨。叔叔还按规矩在门坎里面撒了一层石灰,说是如果妈妈回来了,石灰上会留下脚印的。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我还是盯着那个地方看了很久。
妈妈去世后,父亲曾跟我说,他唯一觉得欣慰的是:妈妈去世前一段时间一直和他在一起,是死在他怀中的,不是一个人孤独地在老家去世。我父母感情非常好,母亲葬礼后,我看到父亲独自一人坐在那儿,苍老孤独,失魂落魄,真是痛澈心脾,和父亲两人抱头痛哭。
有两件事,在妈妈去世后我才知道的。
一是妈妈生前曾跟村里一名大婶说,不该送我读书,要是女儿在身旁多好。-----这句话让我许多个夜晚不能成眠。
一是与我先生有关的。我妈妈去世后不久,我在给当时只是普通朋友的他写信时,提到我母亲去世了。他在武汉上大学,刚刚做终了业论文答辩,接到我的信后就赶到我老家。夏天的中午,他独自一人在我妈妈坟前坐了很长时间。他去了我老家我是知道的,但一人在坟前坐了很久,却是结婚几年后我才听村里的一名大婶说的:还是她怕我先生中暑让他回去的。当时的我先生只是我哥高中时的好朋友,来过我家几次,见过我妈几面。他从没有跟我说过这事,即便我们恋爱时也没说。
或许就是这一坐,我的母亲,在天堂中指给了我后来人生的方向。
时间,居然已过去27年,而关于母亲的一切如在昨日,记忆犹心,我没有忘记过她的模样。这27年,我们的生活中没有母亲,正如弟弟所说:妈妈去世,我们的生命便缺了一环。
缺失的这一环,只能由思念填满……
细雨寒风,草青花黄,又是一年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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